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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五章神經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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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五章

神經病

“雷醫生,我我——我不是那個意思——不不——你要視病情而定的話,我現在已經好了,就請你讓我出院吧……”

“切——你的病好與不好是我說了算,我是主任醫師,難道還要用你教我嗎……”

“不是——這個——對不起醫生,我我——我不是那個意思,我是說……”

“夠了——別再說了,說了不行就不行……”

“你——請問雷醫生,”羽隊長想了想說:“你說的觀察一段時間,這一段時間有多長……”

“哪——要視病情而定,少則十幾天,多則個把月吧……”

“啊——哪哪——哪麽長時間啊——不不——不行醫生,這時間太長了,我等不起。我還有重要的任務要執行,沒時間等待,你就讓我出院吧——雷醫生,我求你了……”

“且——別說那麽多,” 雷增成醫生個頭不高,身體微胖,白皙的一張臉沒有一點皺褶,眉毛濃郁,白了一眼不耐煩的說:“說不行就不行,你執行什麽任務我不管,我的職責就是把你的傷徹底治好,其別的管不了那麽多……”

“你——你這是——唉——你這是逼我非要采取行動不可……”

“哦——什麽——行動?且——你就好自為之吧——嗯嗯——你到醫院來的表現確實很勇敢,生命力極強,令人起敬,可你不遵守醫院的規定喝酒抽煙,不按時吃藥打針,這些事你以為我不知道?只是看在你是我們學習的榜樣給你留面子,沒找你麻煩罷了——現在你又要采取什麽行動?哼哼——我警告你——你要註意你自己的形像,檢點一點最好不過,別讓我為難,也別讓我為你失望……”

“切——我也告訴你——”羽隊長一聽不吃味,口氣強硬的說:“如果你堅持不讓我出院的話,我會讓你感到失望的。你所說的英雄,那是我的過去,它不能代表我的今天。今天的我和你一模一樣是個普通人,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高大完美,逼急了,什麽事都做得出來……”

“吆喝——想威脅我?哼哼——我再告訴你——”雷增成醫生也是寸土不讓的說:“你現在是出不了醫院,想幹什麽你就幹什麽吧——看你還能翻上天去……”

“哼哼——那就走著瞧——我——唉……”羽隊長極力克制著就要失控的情緒,忿忿不平回到了病房裏,看著啥都不順眼,就開始拿東西出氣,“乒乒乓乓,叮叮當當”一陣響動,把原本整潔的病房弄成一團糟了。

有些失去理智的他折騰了一陣後,坐在哪裏直喘氣,腦子裏飛速想著如何應對目前的處境?明天黑子就要到了,卻是一個已經沒有了領章帽徽,就不能稱其為軍人的人,要想恢覆他的軍籍並肩戰鬥,還得費一番功夫;還有讓劉曉強送到軍區的報告,如果能批準的話,這幾天就會發生許多變故,就要乘風破浪,順勢而為,要是出不了醫院,耽誤的事情可就大了。對自己還有別人,乃至以後的前途,將會有極大影響。

所以,時不我待的他,郁悶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,醫生是不管這些的。就在他亂發脾氣,制造出影響別人響聲的時候,護士跑來一看他怒氣沖沖的神態,明智的視而不見溜走了,去把雷醫生給叫來了。

雷增成醫生一看病房的面貌幸災樂禍,橫眉瞪眼的沒來得及張嘴,羽隊長卻先發制人的吼開了:“哼哼——你不讓我出院,逼急了,我一把火把這——這——你信不信……”

“好呀——太好了,你能呀——我當醫生十幾年了,見過的病人不計其數,卻沒見過捅破天的英雄,你有種的話可以試試,讓我見識一下,彌補我的閱歷。聽說你在基地醫院撞飛過大門,我的同學寫信告訴我,佩服至極,如果在這裏能做出些驚天動地的壯舉,我就祝賀你了。哼哼——你膽子大的病犯了——是不是你腦子出毛病了?把你再轉到神經科呆上半年,你就心滿意足舒服了?你看你像是麽話——”雷增成呵斥道。

羽隊長一聽蔫吧了,高原基地的糗事雷醫生也知道,真正是好事不出門,惡事行千裏。自知理虧張不開嘴,一聽要到神經科,不亞於如來佛祖的五指山,更是嚇得魂飛魄散,不敢吭聲了。

病房裏不僅僅是醫生護士,還有看熱鬧的左鄰右舍傷病員,羽隊長一看眼前的局面不好收拾,有理說不清,想一想還是走為上計,溜之大吉,氣沖沖撥開人群出去了。

外面的雨還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,一路小跑來到了醫院池塘邊淋著雨,挨著凍,兩眼盯著被雨點打的全是漣漪陣陣的池塘水面發起呆來了。雲層很高,視野開闊,密密匝匝布滿天空的烏雲疏密不均,一動不動,不知道為誰傷心為誰流淚?不緊不慢的雨點,打在池塘水面上波紋四濺,一圈圈的漣漪相互擠兌著誰也不讓誰,亂成了一鍋粥,到處都在湧動著。

羽隊長看著這些眼暈的亂紋,心裏也像這池塘一樣亂,理不出個頭緒來。雨水落在身上淋濕了軍裝,好像沒有什麽感覺,一陣冷風吹過,把他臉上和手上吹起了雞皮疙瘩也毫不理會。

中午的開飯號響亮吹響著,也沒有引起他的興趣,就像和自己沒關系一樣,就這麽傻呆呆讓雨淋,讓風吹,讓軍號聲聲吹……

劉曉強送完羽隊長給他的報告,愛子心切的父親留他吃飯都婉言謝絕了,心急如焚的急急忙忙往回趕,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的預兆。羽隊長來自部隊最基層,生活和工作的環境又是最偏僻,與人接觸最少的偏遠地區。雖說官不大,管的事情卻不少,自由發揮的空間很大,用不著處心積慮,謹小慎微去處理人際關系。凡事自己說了算,鐵板上釘釘一手遮天,沒有人敢說三道四對著幹,游刃有餘不在話下。

在這繁華的省城大都市,可就不一樣了,比他官大的軍官遍地都是,多如牛毛,哪有他上得了臺面,芝麻粒大一點官發揮的餘地?一旦針尖對麥芒執拗起來,弄不好就會毀了他的前途,也會讓他們這些跟著他的人遭殃。

大都市人才濟濟,藏龍臥虎,魚龍混雜的關系錯綜覆雜,爭權奪利的勾當劉曉強是司空見慣,能呼風喚雨的人大有人在,可對於一張白紙的羽隊長卻一無所知,他只知道執行命令一條路,剩下的事,就成了搟面杖吹火一竅不通,什麽也不在乎了。更別說去留意防範了,單純的不韻世事,一塵不染,真可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。

劉曉強心急火燎跑回來,推開病房門一看就驚呆了,病房裏仿佛就像經歷了一場戰爭一樣,除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外,不見了羽隊長人影,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劉曉強,看著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個趔趄,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,也不知道隊長受到了什麽樣的打擊?他身在何處?難道還有……他心裏一陣的酸楚。

護犢子的劉曉強,不敢猶豫跑去問了護士,了解了這裏發生的事就跑了出去,在偌大的醫院裏尋找起來了。他去過隊長最愛去的僻靜小道,也去了醫院後門的黃河沿,最後才來池塘邊,遠遠地看到他已被雨水淋透了全身,下巴上一滴滴往下流著水,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,人已被冷風吹得有些瑟瑟發抖哆嗦了。

劉曉強上前什麽話都沒說,只是扶住他一條胳膊,拉著往病房走,兩人都是默默無語,誰都不想說什麽,誰都知道用不著多言,此時無聲勝有聲。

換過被淋濕的軍裝後,劉曉強讓他鉆進被窩裏暖和一會,他可憐巴巴,用不可明壯的目光看著劉曉強說:“我——好沒用吶——在這裏,就像一個弱智傻子似地,什麽事都不會辦,也辦不通,這裏不是咱長呆的地方,再這麽呆下去,不傻都瘋掉了,就像醫生說的,出了外科就到神經科去了——”

劉曉強一聽,滿不在乎的說到:“且——沒那麽懸,你在這裏好好休息,出院的事我來辦,今天不行還有明天,明天不行,還有後天呢……”

“那怎麽行——按你這麽邏輯,今年不行還有明年吶——咱可就全完了——明天你師傅就來了,在這醫院怎麽住?怎麽吃?怎麽生活——這都存在一系列的問題呢……”

“隊長,”劉曉強還是一臉無所謂的說:“別發愁,我師傅來了,可以住軍區招待所呀——不用掏店錢飯錢,都是咱一句話的事,你知道我是誰——辦這點事手到擒拿,太小兒科。一個電話發號施令,這座城市就會聞風而動,四通八達,你就安心歇著吧——只要你不要亂來,一切事都好辦,沒這點能耐,我還敢跟你混吶……”

“嗯——” 羽隊長一聽不是妄言,這小子有這個能耐,心裏有些欣慰,嗔怒的說:“吹牛不怕讓牛踏死——不過,你在這裏的表現還是有些能耐,這些事情對你來說小菜一碟,算你大功一件,有機會獎勵你,你辦事我放心。嗯——我就給你兩天時間辦理好出院手續,如果還是辦不通,就采用你的那個辦法,我看還行……”

“哦——我我——我的辦法——我能有什麽辦法……”

“切——你老年癡呆癥呀——記心沒那麽差吧?就是把醫院炸掉的辦發呀……”

“啊——哈哈哈……”劉曉強一聽忍俊不止,哈哈大笑的說:“不是冤家不聚頭,上輩子的緣分啊——咱們可真成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,不是一家人,不進一家門呀——行——這辦法管用,留到最後,辦不成再說。呵呵——多長時間沒有放過大炮了,咱們就放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炮,讓這裏的人們聽聽響聲,知道我們是誰……”

“嘿嘿嘿——就這麽辦——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的手段,不信馬王爺真的長著三只眼哩——”這兩個傻兵自娛自樂,一說到使壞心眼,都把眼前的苦惱暫時忘光光了,像孩子一樣幸災樂禍著。

時光荏苒,白駒過隙,不腐不滅的日月生生不息。緊接著的日子就不好打發了。無事可幹的兩個人你看我,我看你更著脖子,盼星星盼月亮掐著指頭在等待,多日不見從基地返回內地的黑子,可就是遲遲不見來到,眼看著天又要快黑了,可有關黑子的消息杳無音信,一點都沒有。

劉曉強幾次都想給他爸爸打電話問個究竟,都被羽隊長制止了,並對劉曉強說:“那麽大的軍區首長日理萬機,整天不知要處理多少軍情事務?我們就別打擾別添亂了,該來的一定會來,擋都擋不住,不該來的就是愁死都沒用。耐心的等著吧——按路程算,今天是非到不可,如果有意想不到的意外的話,那就另當別論了。”

吃過晚飯,前來串門的劉雪也羞羞答答來了,經過幾天和羽隊長幾番番激情釋放,她突然間變的矜持羞澀了起來,再不似從前那麽風風火火,來到這裏就像到了她家似地那麽放肆隨便,而是進門後和他們倆個人打了一聲招呼後,靜悄悄沈默寡言,坐在羽隊長旁邊不言不語,不時拿眼偷看一眼他,迅速把目光收回到自己兩手捏著的衣角上,羞澀的在等待著什麽?房間裏鴉雀無聲。

等人的滋味是最難耐無助了,雖說劉雪就坐在羽隊長旁邊,可他的心裏根本就沒有把秀色可餐、青春靚麗、風姿超群的她往心裏放,一門心思地都在設想黑子現在能到哪裏?一路上是否平安?能不能吃上飯喝上水?什麽時候才能到這裏啊——

聰明的劉曉強,感覺到死氣沈沈的房子裏,自己已成了大家無話可說的燈炮子,知趣的起來說要到外面去看看有沒有消息,他出去後,劉雪顯得輕松了許多,臉上的表情也活泛了起來,伸出一只手按在羽隊長的手上說:“我我——我進來,你幹嘛不理我……”

“沒有啊——咱們都成熟人了,還用得著那麽客氣嗎?來就來了……”

“嘻——我們有多熟?能熟到什麽程度……”

“這個——認識就熟了唄——還有什麽程度?你認為我們能熟到什麽程度……”

“嗯——我認為咱們現在還沒熟到什麽程度,還要經過很長時間加溫,才能說有沒有度……”

“啊——”羽隊長一聽,有些不可思議的說:“你——你是說不會再走一回兩萬五千裏長征後,才能有度吧……”

“嗯嗯——差不多。”劉雪羞澀的說。

“媽呀——累不累你——什麽事呀——弄那麽覆雜幹什麽?簡單些不好嗎……”

“嗯嗯——簡單些當然好,可簡單了又有什麽結果呢?結果很重要。當然,過程也必不可少,享受過程至關重要,能簡單了嗎……”

“什麽——結——果——什麽過程——”羽隊長聽的有些一頭霧水,看著劉雪艷麗的臉,就有些心潮澎拜,反手把她柔嫩的手攥著說:“嗯嗯——你是在庸人自擾之吧——少年老成要不得。蕓蕓眾生,紅塵滾滾,相認是緣分,不相認就沒緣分,這有什麽可覆雜……”

“哦——你相信緣分……”

“當然相信。普天之下人海茫茫,摩肩擦踵,眼花繚亂,每個人在這紅塵中湧動奔波著,誰認識誰?遇到的人猶如波濤洶湧,急匆匆擦肩而過,各有各的歸宿風雨兼程,誰又是相知相識的自己人?一切都由前世註定,是受苦或享福,都是人無法改變的。我要是不受傷,就不會到這裏來,我們也不可能相逢相識,你說是不是……”

“是呀——”劉雪一臉向往的說:“命運自有天註定,我們的這種緣分,會不會持續下去呢……”

“且——哪誰知道呢——未來都是夢,前面的路黑得咱們看不見,只有老天知道……”

“切——老天也未必知道。嗯——前世註定?這就深奧了,前世給我們註定了什麽?怎麽我什麽都不知道呢……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羽隊長一聽,笑著說:“你不知道就對了,這才是生活的魅力,要是知道了以後的禍福吉兇,生活的神秘可就沒了,還能滿懷期待,充滿憧憬活下去嗎?人生就像一場足球競技賽勝負難料,沒有約定俗成,只有到終場結束了,才知道誰勝誰負,明白嗎——年青人?未來不是夢,但也不是你想的那麽糟糕……”

“咯咯咯……說話留上些口德,”劉雪嬌嗔的說:“什麽年青人?好像你有多老似地?動不動就想占人的便宜……”

“呵呵——沒你說得那麽玄乎吧——占什麽便宜呀——我除了吃你的虧,還能占你的便宜……”

“啊——你你——你胡說——你吃了我什麽虧了……”

“呵呵——你記心也太好了吧——哪天晚上我的脖子讓小狗狗咬了,到現在還疼呢,弄了我一脖子口水,你都忘了……”

“哎呀——”劉雪一聽羞憤難耐,羞澀的滿面紅暈滿,撒嬌的說:“你你——你怎麽什麽話都說呀——羞死人了你——誰誰——誰是小狗狗咬過你了?你別亂講呀……”

“嘿嘿嘿……你知道是哪個小狗狗咬我——讓我疼徹心肺,受盡折磨……”

“啊——沒沒——沒那麽嚴重吧——我只是輕輕咬了一下下,還還——還能有什麽後遺癥嗎——你你——你可別訛我——嗯——讓我看看是不是有你說得那麽嚴重?你想騙我,門都沒有——眼見為實哦——”不相信的劉雪紅著臉,怯生生翻開他衣領子,看她咬過的地方……
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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